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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功勞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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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絲密集掃上窗玻璃, 像舊膠片遍布的劃痕。

封閉車內漂浮幽微光線,轟鳴雨聲聽來遙遠,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。

林謹承一身披水淋漓, 偶爾駛過的車燈打亮他濕漉漉的頭發, 聞螢拿手抓了抓,問:“你有沒有換的衣服?”

他倦意深重地坐靠回去, 沒接她的話茬:“下回別來這種地方。”

聞螢不明白:“這種地方?”

“一群外表光鮮的人拉攏試探,進而轉為私下的勾當,你去的地方就是提供這種機會。”

“這麽說你去過了?”

正在解.扣子的林謹承聞聲一滯,沒說什麽。

聞螢手撐著座墊,靠過去, “那你也是這樣嗎?”

林謹承沈默地脫.下襯衫,擦拭頭發和脖子的雨水。

聞螢不氣餒,伸手搖撼他的胳膊, “說嘛,我和你不一樣,就想聽聽你做這些事情的細節。”

煩躁襲上心頭,他下頜的線條繃緊。

“肯定少不了美女陪伴吧?”

連動作也停下。

“我知道,你大概叫那個為‘逢場作戲’, 對不對?”

想拿衣服塞住她的嘴。

“你一般都怎麽作戲?私下有什麽勾當?會進展到哪一……”

纖柔的嗓音被生硬截斷。

聞螢後腦勺讓一只手按住,引導她的唇被捕捉。

林謹承吻得毫無章法, 毫無溫柔, 只想讓她別出聲。

橫過腰.際的手臂壓著她貼向他的身.軀,那手順勢滑下, 拉直她的腿彎。

可惜想把她扶坐到腿上的意圖太明顯,遭到聞螢奮力抵抗。

林謹承顧不上她的嘴,兩只手繞到她後背,解開裙子的拉鏈。

聞螢怒不可遏地想要推開他,施以口頭威脅:“你給我住手!”

林謹承皮笑肉不笑地說:“大聲點。”

體力的懸殊讓她連動作都像欲拒還迎,聞螢氣極,提高音量:“叫你住手啊!”

窗外的車燈飛速晃過,映亮他臂膀和胸.膛賁張的肌理。

林謹承看清她眼底躥起的怒火,仍偏過頭,擡手輕捏她的下巴,“我聽不見。”

或許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無恥。

聞螢怔了怔。

就趁這時,她上身的裙子像荔枝剝殼一般,自雙肩掉落。

灼熱的大手掌住她亂動的腰。

他游刃有餘地拉開褲.子,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扶她坐上去。

感受到聞螢全身持續的顫.栗,林謹承手上加了幾道暗勁,防著她掙脫,語氣帶著戲謔:“正菜還沒上呢,你身.體可比你的嘴老實多了。”

廖禾打著傘,從兩條街外的便利店走回。

他之前接到林謹承的電話,讓他買點吃的送來。

可是十點後,餐廳基本都關門了,還剩零星的快餐店與便利店駐守在滂沱雨幕中,給城市的夜行人留燈。

走之前林謹承說了會算著派對結束時間,開車在周圍逛逛,於是當廖禾在原來的地方沒找到他,看到前方一棟別墅門外聚了不少人,便走過去。

他膝蓋以下全濕了,手裏拎著關東煮,步子仍不緊不慢,直至看到路對面的那輛車。

茶色玻璃從外面看不到車內,後車門剛打開一線,他就讓女人的長.腿晃了眼睛,隨後尖叫聲快刺穿他的耳膜。

廖禾沒什麽反應,會意地說了聲“抱歉”關上門。

過馬路的時候,他漠然看著對面一個年紀稍大的中年男人像在找人,心想這頓關東煮怕是得自己吃了。

林謹承在車裏沒有受到絲毫打擾,忘情地動作著。

聞螢指甲深深掐入他的背脊,已然說不出話。

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磕痛她的臉,可痛感被深埋的快意淹沒,蠱惑人不斷下墜。

無止盡地下墜。

衣服是包裹身.體的廉恥,丟棄也不可惜,就變作兩只人間的獸,忘掉道德和禮節。

手機落在座位下,電話鈴聲不知疲倦地響,他們置若罔聞。

林肇倫連撥三通無人接聽,只好放棄,猜想聞螢或許先走了,便和其他人去馬路對面坐車。

隔著一扇車窗玻璃,聞螢睜著空茫的眼,看他走來。

什麽也做不了。

林謹承低啞的嗓音斷斷續續,籠罩她的心神:

“我只有這種時候,才覺得……我們真的在一起……”

“聞螢,我不會……不會在你身上碰壁……”

“……說你愛我……你說。”

連掐人的力氣都消失,聞螢望向凝滿無數水滴的玻璃,像離水太久的魚瀕臨氣絕,只夠張開嘴,

——我一直都愛你。

發不出確切的聲音,唇徒勞地張合,攪動微弱的氣流。

而他沈淪欲.望聽不見。

雨聲嘈嘈,最渴望的答案就在耳邊,可他聽不見。

周日一大早,聞螢被廖禾的敲門聲叫醒。

完全忘了昨晚林謹承送她回家時,叮囑她早點起來收拾,轉天搬過去。

廖禾打包了熱幹面和豆漿,走到廚房找碗和杯子騰出來,自顧自地說:“林經理晚上約了客人,讓我們抓緊時間,興許他趕得上陪你吃飯。”

聞螢睡眼惺忪,記起昨夜廖禾唐突地打開車門,不知看到多少,半是局促半是懵然地問:“興許?”

斷片的記憶重回大腦,畫面末尾是林謹承留在她臉頰不舍的吻,許諾周日訂家好餐廳,陪她一整晚。

廖禾撓撓頭,解釋:“突發狀況,趙總和許老板明天要飛香港,聞小姐多體諒。”

聞螢稍事沈吟,點頭:“行,不過我東西多,要慢慢收拾,快不得。”

一居室的面積並不大,可聞螢裏裏外外地翻檢,連小物件也仔細裝袋封箱。

廖禾在沙發上刷手機坐如針氈,幾次站起來問要不要幫忙,都被她“我的東西你知道放哪嗎”給勸回去。

他沒轍,好不容易熬到中午,去小區外的餐廳打包了兩菜一湯。聞螢和他對桌坐著吃,被心事壓著眉梢,一語不發。

下午六點左右,林謹承帶著兩個搬運工人過來。

“聞螢,你怎麽收拾那麽久?我訂了位子,快來不及了。”

林謹承換了身衣衫,齊整地卷起衣袖,邊說邊指揮工人把裝好的瓦楞紙箱搬走。

他瘦削俊美的面龐滿溢喜悅,人似松柏挺拔,舉手投足間魅力難擋。

聞螢盯著他看了片刻,溫聲說:“位子訂了就留著,你要是來不及,我可以和廖師傅一起吃,人家幫了一天忙。”

在一旁喝水的廖禾聽到這話,當即嗆得猛咳幾聲,連連擺手,“不用不用,我什麽都沒做,正心虛呢。”

林謹承掐著腰,臉色驟冷,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個來回,沒什麽情緒地說:“想去就去,那桌好歹四位數,別浪費了。”

廖禾聽出氣氛不對,夾在兩人中間沒吭聲,手裏握著瓶子尷尬地使力。

聞螢放棄對峙,無心讓不相幹的人為難,說著“也沒多少了,還剩一個箱子”翩然轉身。

她毫不擔心林謹承會動氣。

在外人面前他永遠克己覆禮,風度翩翩,如芝蘭玉樹,一切美好的形容詞都能往他身上堆砌。

這世上只有聞螢才知道,那人本來的面目。

衣冠禽.獸。

兩人一起坐在車後排時,林謹承哼笑:“沒事和我慪什麽氣。”

聞螢瞥他一眼,搖搖頭,“晚上早點回來。”

頓了頓又補充:“別喝太多酒。”

林謹承英氣的眉毛一挑,抑揚頓挫地說:“哎,這話聽著舒服,有那麽點管家婆的樣子。”

見她沒反應,他把手放在聞螢的腿上,肆意滑.蹭腿.面,放緩了聲音:“營銷部和餐飲部完全不是一回事,厲害的人,可以憑本事升到總經理。往小了說,就是琢磨怎麽賣東西;往大了說……門道很多。聞螢,我現在發展得很不錯,你只要再等個兩年,就可以躺在功勞簿上天天吃喝玩樂,何必那麽辛苦。”

聞螢困惑:“我有什麽功勞?”

林謹承低頭,貼到她耳邊,壞笑:“我沒有你就不行啊……”

聞螢若有所思地說:“那只能說明,是你不行啊。”

林謹承:“……”

趕不及去餐廳吃飯,林謹承提前下車離開,然而直到那時,他也沒能勸服聞螢回心轉意。

他說跑市場的都要特別能吃苦,聞螢反駁憑什麽說她不能吃苦。

他說和人打交道充滿了未定數,不是只靠努力就能拿下,聞螢充耳不聞。

林謹承揚言她超不過三月就要打退堂鼓,聞螢朝他做個鬼臉。

他沒轍,只好放話:“你喜歡飯局那種場合嗎?等我找機會帶你看看。”

車子重新發動,廖禾扭頭問訂的餐廳怎麽辦?

聞螢目光還追著窗外的林謹承,直到他背影徹底混入人潮,才慢吞吞地說:“退了吧。”

由於只有餐飲部的工作經驗,聞螢去到景升酒店,依舊得從頭做起。

第一天去她照例走了遍新人的流程,連“讓有經驗的前輩帶領”這點都與鴻海如出一轍。

聞螢不禁郁悶,那她只要辭職就好了,何必還找到林肇倫頭上,好像欠了他人情似的。

後來看到培訓名單上,那個前輩的名字,她心頭忽然電閃般明亮。

——紀飛鐮。

隱約想起“飛鐮”兩字在哪見過。

哦,上周六晚的派對上,這名字給林肇倫打過電話。

午餐時,聞螢在一片歡笑聲中見縫插針地給林謹承發去短信,問他“你嬸嬸叫什麽”。

沒多久林謹承回覆:紀燕寧。

聞螢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。

那這個紀飛鐮,想必就是林肇倫的養子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男三即將閃亮登場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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